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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雷納特的第一次談話 ==
一如往常地待在圖書館的窗邊閱讀關於各地神話的書籍,芬里爾正讀到埃及神話邪神賽特和荷魯斯互相爭奪法老之位時,一道黑影籠罩住他。
「嗯?」芬里爾愣愣地抬頭,先是一縷金髮映入眼簾,之後才是漂亮的藍色眼睛和與自己相比之下相當成熟的臉龐。
「你好,米爾斯特蘭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呢。」來人面露有禮的笑容,「還記的我嗎?」
「雷格納羅克先生......」微微張大嘴巴,表情有點呆滯,不了解對方是怎麼看到他的,現在這個位置可是圖書館最角落、最不起眼的。
愣了許久,芬里爾才回過神,露出不好意思地表情,吞吞吐吐地說:「您、您好,雷格納羅克先、先生……您的披、披肩我晚點再拿過去給您……」芬里爾昨天才拿去給家庭小精靈把披肩洗乾淨,還沒送回來。
雷納特只是無所謂地笑了笑。
「沒關係,留在你那邊也行,我有很多披肩……」
「這怎麼行呢?」芬里爾著急地打斷他,聲音不自覺地變得大聲,等他意識到的時候,雷納特已經將食指放在芬里爾的嘴唇上,說了一聲:「噓,小聲點。」
芬里爾點點頭,雷納特這才放下手指,目光移到桌上的堆疊的書和已經攤開的書本內容。
「埃及神話?邪神賽特啊……」雷納特瞇起眼睛,想著自己許久沒碰過的故事,「尼羅河神奧西里斯的兄弟,卻因忌妒和野心罔顧兄弟之情,將奧西里斯殘忍地殺害,登上法老寶座……」赤裸裸的弒兄奪權。
「但他依舊是埃及九柱神之一,而且一開始他是太陽神拉在陰間遊歷時負責護衛並且與阿波菲斯戰鬥的戰神。」芬里爾忍不住替賽特說話,在他看來,殺害自己兄長並奪走法老權力的故事只不過是後人因一些緣由添加罷了,神話總是會隨著時間推移而改變。
聞言,雷納特有點訝異地看著芬里爾,他還以為這孩子說話溫吞、過於軟弱,但剛剛的表現出來的樣子令人出乎意料,看來米爾斯特蘭家教導芬里爾方面上還不錯,溫和有禮但在自己認為有理的地方表現出來的態度很堅定。
「像是北歐神話的邪神洛基也是,他在惡作劇的同時也給阿薩神族帶來了好處,又多次幫助眾神,他並不是全然的惡,就像很多事情都是一體兩面一樣,但眾神卻常常責備、嘲笑他,我認為這不公平。」
對,明明其他神明也做錯了事情卻被眾神原諒,這讓芬里爾困惑了許久,直到聽到麻瓜孩子們間流行的『英雄』,他才知道原因,因為賽特、洛基是『反派』所以大家才會這樣對待他們。
「所以,你認為他們應該公平對待?」雷納特微瞇著眼,嘴角揚起,像是在打算些什麼。
「對,凡事都要有一定的標準去衡量,不能單純因為對方殺了自己最愛的人還是對方代表著惡或者善而去給予不平等的懲罰。」
太天真了。
雷納特在心裡想著,他想給芬里爾一個學習機會,帶著笑容開口:「但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運轉的,不是嗎?現今,魔法界的法律還是有好幾條是專門保護純血家族或是給予其各種好處利益,純血家族的成員做了什麼骯髒齷齪之事只要他是純血巫師,法律便能保他平安無事,相反地,不是純血的人大概會被關進阿茲卡班之類的監獄吧!」
「……」芬里爾咬著下唇,不知該如何反駁,因為沒有可以反駁的地方,他不清楚魔法部的運作模式,但有時會聽到祖父對純血家族的特權大肆嘲諷,聽久了,也就懂了,這世界的確是這樣在運轉著。
「就連學校也是一樣的,成績好又乖巧的學生和成天玩樂的學生,其中一人做了壞事,你覺得誰比較容易被教授懷疑?」
「……喜歡玩樂的學生。」
「但實際上,成績好又乖巧的學生只是因為用功成績才會如此優秀,而成天玩樂的學生是個天才,乖巧的學生對此感到忌妒便做了壞事打算嫁禍給另一個學生。」
「……才沒有這種事。」芬里爾滿臉不贊成,「怎麼會有人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做了又沒什麼好處拿。」
雷納特只是笑了笑,語氣不再強烈,他溫和地說:「會的,世界上多的是這類人,但我希望你不會是這種人,也希望你不是遭到陷害的人,人的價值在於自身所做的成就和情感,但情感不可過度氾濫,否則後果會很可怕……說不定會引起諸神黃昏喔?」開玩笑似地補上一句。
情感可不好控制,想好好控制的話,處事態度上必然會做改變。
芬里爾歛眸半晌,才抬頭望著雷納特:「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呢?雷格納羅克先生。」
「因為你之後會遇到這些骯髒事,我希望你不要被迷惑,持續走在自己選擇的道路上。」真希望你繼續保持你原有的純真,可是過去發生的事實,影響著你我的未來,芬里爾必定得改變。
芬里爾對雷納特所說的話,還是一知半解的表情,他的世界太過於單純,只有簡單明亮的色調,有時候會覺得連自己的記憶也是一片白色,不存在著一絲黑暗。
「你不用這麼快理解這些,慢慢來吧!」雷納特伸手輕輕摸著對方的頭,臉上有著藏不住的寵溺,「現在你開心最重要。」
未來會如何,雷納特也猜不準,過一天是一天吧,他想盡可能地讓芬里爾開心地度過這短暫的時光。
「我感到有些口渴了,芬里爾要不要陪我喝杯下午茶?啊,點心是一定有的喔!」
不知道是哪個學弟欠自己一頓下午茶套餐,期望他可以好好準備啊,芬里爾不滿意的話,自己可能會用計將那學弟整得灰頭土臉,連學校都待不下去。
眨了眨眼看著雷納特,原本打算拒絕的芬里爾聽到點心兩個字,不禁開始躊躇了起來。
點心、奇怪的學長、點心、奇怪的學長……點心……
「我那裡也有其他書籍,我們可以一邊喝下午茶一邊看書,如何?」
「好!謝謝雷格納羅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