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劃過利器飛過的呼嘯聲。
「你握刀的方式不對,還有是用甩的不是用丟的。」
黑髮男子背靠上樹幹,迎刃有餘地對不遠處的男孩說道。
男孩不耐煩的咋舌,重新取了一把小刀,用拇指間和中指第二個指節捏住刀柄,空出的食指摸索了一下刀子的重心,然後瞄準男子的方向,照對方說的,像甩鞭子一樣用力將刀甩出。
『咚!』
刀刃穩穩地插在樹幹上。
「以初學者來說,做得不錯了。」
原本應該是他攻擊目標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身後,讓成功射出飛刀而放鬆心情的男孩又緊繃了起來。
「還不夠。」男孩冷著臉,他深知自己的不足,而剛剛男子無聲無息移動到自己身後就是一個證明,起碼他得先達到對方的水準。
雷納特不明顯的勾起嘴角,「的確,還不夠,你仍然像個站不穩的羔羊。」
他不打算採用鼓勵的方式來訓練芬里爾,因為太慢了,也沒有必要。
「每天練習個一百五十次,大概兩天後,我會開始教你用其他武器,你想學哪種?匕首?細劍?」
芬里爾沒有多加猶豫,「都教我。」
雷納特臉上的笑容更加明顯,他點頭,「那我先教你使用匕首,今天下午我會先教你一些簡單的肉搏技巧。」
芬里爾沒有回答,而是拿起了小刀,繼續進行練習。
男子退到一旁坐下,開始煮起今天的午餐,但注意一直放在芬里爾的訓練上。
果然是芙莉妲......不、是流有雷格納羅克家的血統,學習的速度也快,雖然比不上歌萊妮爾,但也相較不遠了,雷納特暗暗想著。
當初歌萊妮爾來到雷格納羅克本家的大宅沒多久,就被長老們安排了各種嚴峻的訓練,目的在於要女孩在短時間內達到雷納特和阿絲莉兒的程度,未來好進行繼承人的評比。
那個不滿六歲的女孩,在殘酷的訓練下,就算受了重傷也不哭喊,咬牙硬撐下來,每天都強迫自己做出規定練習外的訓練,當她傷重到連走都沒辦法走的時候,她會灌下治療效果良好但副作用強的魔藥,每天、每天練習到自己支撐不住暈倒才停止。
長老們對歌萊妮爾的期望很高,但言詞之中還是會透露出對身為混血的歌萊妮爾的鄙視,身在鬥爭嚴重的家族,他們一刻都落不得清閒,連偷偷哭泣的力氣都沒有。
那時候的雷納特為女孩感到心疼,畢竟那是芙莉妲的女兒,曾經開心將兒女照片擺在他眼前炫耀的傻媽媽,結果她的女兒卻落到地獄。
雷納特也是唯一一個見到歌萊妮爾少數哭泣的人,女孩常會在深夜抱著枕頭,什麼話都不說跑到他床上躺著,跟他說著以前在米爾斯特蘭家悠閒又快樂的生活,然後臉埋在他懷裡流著眼淚說她好想念她的家人,還有芬里爾。
好想回到從前。
雷納特只能靜靜抱著她,沒有安慰的話語,直到歌萊妮爾哭累了,不再說話,也沒有放開手。
兩人就這樣在漫長而苦澀的夜裡緩緩睡去。
雷納特從過往的回憶中抽離,回神注意芬里爾,並不訝異芬里爾的技巧進步神速,如果芬里爾也有他雙胞胎姊姊的毅力和堅定的話,肯定能追上歌萊妮爾。
但除此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能像死神一樣無情地奪去生命。
那大概是芬里爾最難以達到的目標了。
雷納特將一些野菜丟進鍋裡,接著往裡面倒了些簡單的調味料,用湯匙攪了攪均勻整鍋湯的味道,然後蓋上鍋蓋,他在等待湯煮好前的一段時間內,不時注視芬里爾的練習,偶爾隨口提醒該注意的技巧。
直到他認為差不多後,便叫芬里爾過來吃飯。
芬里爾默默端起對方幫他盛好的湯喝了一口,忍不住皺起眉,「好難喝,味道好淡。」
「哦?」雷納特揚起眉,接著聳聳肩,無所謂的笑了笑,「在荒郊野外還能吃到有調味過的食物已經算不錯了。」
他吃過更難吃的,小時候被家族丟出去歷練時他可是撿過別人吃剩的食物,也翻過垃圾桶呢!
但他並不打算將這些跟芬里爾說,只簡單說了一句,「是你過得太幸福了。」
男孩手上的動作頓了頓,眼神黯淡下來,微微張開嘴似乎想反駁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任何一句話。
To be continued......